时今日,他们两人怀疑荣王是李巍背后指点的那人时,都不敢断围场之祸一定就是荣王的手笔。
“看来,安国公从未怀疑过荣王。”阿薇点评道。
沈临毓闻微微一愣,待想出这说法的缘由时,忍不住笑出了声。
可不是嘛。
对永庆帝忠心耿耿到走火入魔的安国公,他若是认为有谁威胁到了圣上,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铲除对方。
“泰兴坊、何家那宅子差不多是四十年前大修的。”
“那时候还没有李巍,顺妃娘娘还待字闺中。”
“顺妃的父亲何大人,为了思乡又不回乡的二老修故乡园林景致。”
“是他们当时就和还是四皇子的荣王有往来,还是近几年,荣王与李巍有了多余的接触?”
这个答案,沈临毓暂且不好轻易下判断。
他得想法子从李巍、甚至荣亲王口中挖到些线索,串联起来。
但陆念,她不要线索、也不要证据,她靠直觉出答案。
阿薇送走沈临毓后,便去寻了陆念。
陆念提也不提她先前撞见又关窗的事儿,只问昨夜截杀。
阿薇顺着讲了一遍,自然也就讲到了荣王这头。
“荣王为主、八殿下为副,”陆念支着腮帮子,道,“又或者说,他把八皇子当棋子用。”
阿薇给她添茶,等着听她的高见。
陆念问:“昨日截杀,八皇子能全身而退吗?”
阿薇答道:“不能,王爷以身入局换来的机会,怎么会轻易错过。”
“那昨日截杀,是八皇子自己琢磨的,还是和荣王爷商量了的?”陆念再问,问完后,见阿薇立刻跟上了她的思路,眼神清明、毫不怀疑,她十分高兴地点了点头,“我说的对吧?”
阿薇笑了起来,小嘴甜蜜蜜道:“您看人,就没有看错的时候。”
陆念眉梢一扬,心满意足。
若是那两人商量过了,还能让李巍做出这种“危险”之举,显然荣亲王就没把李巍当个人用。
若是毫无商量,李巍一拍脑袋,自以为是,荣亲王敢把宝押在这样的蠢货头上?
荣王爷但凡是这种“胆大”性子,早在这几十年里露出破绽,被安国公抓个正着了!
如何还能藏到今日?
“他是先皇的儿子,他自己也有儿子,当年错失机会,他藏起来做个闲散亲王,”陆念哼笑了声,“八殿下何德何能让荣王为他谋划前程?”
配吗?
不配啊!
既然不配,李巍还与荣王爷走得近、又牵连,那谁利用谁,还用说吗?
“而八皇子为什么会和荣王搅在一起……”陆念抿了一口茶,夸了一句“香”后,评价为“家学渊博”。
李巍的外家何家,与荣王一定早有往来。
只是这个早,会早到什么时候……
陆念认为该问问定西侯。
“谁叫他年纪到了,先帝晚年就行走朝堂了呢。”
陆念让人回府请人,自己反正懒得走那一趟。
她的心思暂且从荣王身上收回来,关心起了阿薇和沈临毓。
“下回记得关窗,”陆念说得直接,“我看到了就看到了,但小囡也在后院玩,她多大啊?别带坏小孩子。”
饶是阿薇想好了如何与陆念说这事儿,还是被她的这几句话弄得忍俊不禁。
“原也没想到,”阿薇叹道,“只是突然生了那般念头。”
陆念道:“也不稀奇。”
感情之事,说穿了就是要得一个“眼缘”。
在陆念看来,成昭郡王是个很得眼缘的人。
当日广客来办诗会学会,她从二楼雅间看下去,底下那么多风华正茂、信心十足的学子,没有一个看着能比郡王顺眼的。
待接触多了,越发是这么个想法。
五官身形占了先机,说话做事不止不讨嫌,还能让人有交谈、甚至是探讨的想法。
这就十分难得了。
毕竟,陆念这辈子见多了说不通的蠢人。
比如她弟弟陆骏,比如她那个糊涂了大半辈子的父亲。
余家那儿就更别说了,脑袋清楚的人寥寥无几,逼得陆念都成了个疯子。
因此,陆念看人,首先看到的就是“脑袋瓜子”。
话不投机半句多,她不爱费这精神,相信阿薇也不会费精神。